不過,事情并不像王飛揚希望的那樣。第二天晚上,當職稱評定結束,他打電話問周逸麗情況時,周逸麗平靜地告訴她說,她沒被推薦上,推薦上的是另一人。他馬上想到是那個往評委家拿東西的老師。周逸麗雖然是用平靜的語氣告訴他結果的,但他能聽出她的無奈,傷心,痛苦,生氣。這是她第三年參評高級,他知道對她來說意味着什麼,他也明白她想以實力證明自己确實和一個高級教師身份相配。在所有參評老師中,也屬她的條件最好,如果有公平公正良心存在的話,她的願望肯定能實現,她得到這個職稱心安理得,不會感覺有半點慚愧,所以她才那麼認真準備,她才那麼相信自己的實力。可惜,現在能有慚愧之心的人太少了,明明知道自己不如别人,就走歪門邪道,如果有慚愧之心存在,還會有這麼做的人嗎?用不正當手段得到的人,不僅沒有了慚愧心,恐怕連羞恥心也沒有了吧!王飛揚想勸她,但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,他說什麼都隻有顯得蒼白無力。該說的,該提醒的他都說了,做了。他知道,公平和公正已在她心裡坍塌,就像在他心裡轟然倒塌一樣。此時,他心中隻有怒氣,特别是從電話聽出的周逸麗壓抑的傷心,更讓他難受。他知道,她在接他電話前,肯定是在流淚,因為他聽出她是在哭泣的尾聲還沒完全消失的情況下接的電話。那一點淚的餘味通過電話傳進他的心,讓他的心疼、痛、傷,這些情緒合在一起凝聚成一股怒火和不平,他發現自己呆不下去了,他非得找人理論不可,他心中容不下她壓抑下傳出的平靜。
王飛揚走出家門,無意識地,他就往學校方向走,隻走到學校外牆,他就看到校長辦公室亮着燈,看來校長還在學校沒走,這樣就不用去他家找他了,本來去他家找就讓王飛揚有些猶豫,畢竟是晚上,找他是因為學校的事,影響人家家人不禮貌。沒想到他仍在學校,看來今晚他該找他。雖然王飛揚告訴自己要用理智,隻是問問情況,隻是提點建議。但看到他,王飛揚耳邊就響起周逸麗帶淚餘味的聲音,就看到那種讓他難受的憂傷表情,理智就像羽毛,在他頭頂上劃了一個圈,飄散了。走進校長辦公室,王飛揚直截了當地問他:“為什麼不是周老師?為什麼不推薦她?她還不夠優秀?”
李健看着一臉怒氣的王飛揚,平靜地說:“沒人說她不優秀,我一直認為她是個好老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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